第十章 说服父母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姜阳没法给宋春梅解释。
“舌尖华夏”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说给老妈听。
她能信？
她肯定会认为姜阳白日做梦。
包括姜尚也会认为姜阳不切实际，脑瓜一热，一时心血来潮，太年轻了。
靠着小本生意攒钱买了房子，把一双儿女养大成人，他们走出的每一步都很坚实。
冒险？
是不可能冒险的。
“老姜，你先别搅和肉汤了，我这里说正事呢。”姜阳把武松腿换了过翘着，对老爸姜尚后背说道。
“说吧，听着呢。”姜尚笑呵呵道。
别看手腕受了伤，只要看见儿子，伤算什么，心里高兴。
咳。
姜阳清清嗓子。
姜尚和宋春梅以为他要说租房的理由呢。
却听到。
“小杏，你也听着啊，因为将来你可能会成为老板娘，早点参政议政，将来进入角色快。”
段岩杏的瓜子脸，腾的红了半边天。
揉面的节奏加快。
山里姑娘的小心脏啊，突突的要从胸膛蹦出来。
宋春梅看在眼里，掂了掂手里的菜刀：“小姜，你再敢欺负小杏，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转而笑着安慰段岩杏：“杏，别往心里去，姜阳一张大嘴瞎咧咧，就爱逗着玩。”
段岩杏只顾低头用力揉面，一声不吭。
咳。
姜阳开始讲租房扩张的理由，主要攻克宋太后：“春梅同志，我就问你，在昨天以前，咱家几个人会拉面？”
宋春梅不屑回答，双着下巴道：“这还用问。”
“行，不回答就是说只有一个人会。”姜阳借着宋春梅的捧哏，他负责逗哏，跟说相声似的。
“那现在呢？现在咱家有几个人会拉面？请立即回答。”姜阳时刻不忘照顾宋春梅手里的大号菜刀。
“你到底想说啥？”宋春梅转身过去，切她的熟牛肉。
“我想说的是，我想跟你和老姜分家。”姜阳站起来。
做好从后门一个箭步蹿出去的准备。
分家？
宋春梅，姜尚，夫妻俩同时回身。
段岩杏停止揉面。
姜阳对二老摊开手耸耸肩，一口气把话说完：“你们负责老店，我负责新店，所以要租一间房子我用，就这么简单，将来你们为我娶媳妇要花一大笔钱，早晚都是花在我的身上，我决定提前支付这笔钱的一部分用来租房，这个理由够充分吧，太后，请拿银行卡去吧，牛肉我来切。”
嘴上说着，姜阳硬着头皮过去，从琢磨姜阳一大堆话正在出神的宋春梅手里拿过菜刀。
“不行。”宋春梅这次没有大嗓门。
她的声音小下来，让姜阳和姜尚着实有点不适应。
“儿子啊，妈知道你想自己闯一番天地，可是，你在咱家隔壁开一家拉面馆，那不是抢咱家的生意嘛，客源还是那些客源，我们却要花两倍的成本，这笔账连老姜都会算，儿子，你读了四年大学，是不是真的读傻了。”宋春梅靠在橱柜上说了一堆话，又悠悠的道：
“还是妈老了，糊涂了？”
说完，宋春梅眼泪扑闪，哭了。
额头上，鼻子尖，冒出一层细汗。
更年期综合征严重到一定程度，就是喜怒无常，浑身虚汗。
姜尚赶紧放下手里搅肉汤的勺子，姜阳放下菜刀。
“老宋，坐下。”
“妈，喝口热水。”
段岩杏默默的拿了毛巾过来，给宋春梅擦汗。
擦了额头，擦脖子。
放下毛巾，两只手攥成拳头，给宋春梅捶肩捶背。
这时候，病人最怕受刺激，需要平和气氛下的安慰和宽容。
很快，宋春梅的难受劲儿过去了。
姜尚嘱咐段岩杏照顾一下阿姨，他把姜阳拉到前堂，低声问姜阳：“儿咂，能跟爸爸讲讲吗，到底是咋想的？”
姜阳还是没有提“舌尖华夏”还有网红店现象这些媒体或者自媒体曝光造就的巨大红利。
他非常清楚，说了必遭反对。
父母经历过极其困难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安稳余生。
经不住折腾。
“爸，咱坐下说。”
姜阳一板正经，讲的语重心长，好像他是长辈，姜尚需要丰富阅历似的。
“咱们这个店面太小了，赶上饭口人多的时候，都要把桌子支到门外去，影响市容把城管招来，还要跟他们费嘴皮子解释半天，开了二十六年了，该做出一些改变啦，而且风险在可承受范围之内，隔壁门脸刚好退租，正是我们入手的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您可能在想，店大店小，也只是卖那一碗面。”
“但时代变了，现在人们的经济条件越来越好，我们完全可以以拉面为卖点，开一家中餐馆。”
“据我了解，姜家拉面在直都这座城市里，影响到了三代人。”
姜阳掰着手指头。
“就拿乔二爷做比方吧，乔二爷的父亲乔老太爷去年去世，在咱家面馆吃了二十五个年头，乔二爷就别说了，他吃满了二十六年，他的女儿乔桂仙，他的儿子乔峰，他的外孙儿小莫莫，全在咱家吃面。”
咧嘴一笑：“我都少算了一代呢，这是四代人吃姜家拉面啊。”
姜尚低头听着，觉得姜阳说的都对，但是他没有表态。
面的事儿，他管。
钱的事儿，宋春梅管。
他同意，也要想办法说服老婆才行。
可是，宋春梅闹更年期闹得厉害，没有办法说通。
这边信了儿子，那边不能说服老婆。
姜尚太难了。
看姜尚低头不吭气，姜阳继续：“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开中餐搞不起来，把隔壁店面盘出去，也不会亏钱，根本没有后顾之忧的事情，完全不用有任何顾虑，直接入手没有任何问题……”
忽然发现姜尚缓缓抬起头看姜阳身后，姜阳猛然回头。
“儿子，别说了，妈给你拿银行卡去，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宋春梅在姜阳身后扶着门框说道。
段岩杏扶着宋春梅，紧闭着双唇。
姜阳不在家，三个忙碌的身影，家里一派平和寂静。从昨天开始，他这个小魔王只要一出现，准是一片鸡飞狗跳。
可段岩杏从来没觉得姜阳不对。
就昨天姜阳那一手正宗兰洲拉面，给段岩杏佩服的心中波光闪闪。悄悄学艺，学到如此炉火纯青，那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坚持啊，这个男人表面放浪，实则内心有股子男子汉劲儿，昨晚段岩杏失眠了，到了清晨才睡着，幸好今天上午不营业。
刚才，姜阳那套不太正经的租房说辞，段岩杏默默揉面听在心里了，在她想来，姜阳一定另有谋划，姜阳到底怎么打算，她不清楚，但绝不是隔着一墙开俩店。
听了宋春梅的话，姜阳更加深刻领悟到“说服父母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这句话的真谛。
“妈呀，别这样，我心里难受。”姜阳扑过去，把头靠在宋春梅肩上，带着哭腔演戏：“我爸你俩要是不同意，我……我……”
那三位以为他说“我就不搞了”，谁知姜阳用脸蹭着宋春梅的肩膀，假装哭着说：“我就出去借钱，实在不行我就去卖……”
说到“卖”，不往下说了。
可把姜尚和宋春梅吓到。
有的孩子为了看一场明星偶像的演唱会去卖血，有的因为缺钱卖肾，甚至卖shen。
吓死宝爸宝妈了。
被姜阳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么一折腾，搞的宋春梅赶紧搂着儿子大头哄：”阳阳，行了，宝儿啊，妈答应你还不行。“
连乳名都叫上了。
姜尚别过头去，悄悄揩了揩眼睛。
小杏那里悄无声息，却早已泪如泉涌。
姜阳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但为了保险起见，防止宋春梅反悔，必须再来一道捆仙绳：“妈，我知道，你和我爸含辛茹苦把我和妹妹养大不容易，吃的苦，受的累，扛在肩上，压在心里，呜……呜……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必须要撑起门面为二老分担，不然，我还是个人吗，呜…………………………”
本来打算假哭，结果动了真情，眼泪还真出来两颗，弄湿了宋春梅的胖肩膀。
一家三口全哭了，姜尚大男子，当着别人面哭他抹不开面子，跑后厨蹲地上抹眼泪去了。
段言杏搂着宋春梅一条胳膊，哭出了抽泣声。
宋春梅不忌讳，放开了，哇………………：“孩子，妈听你的，全听你的。”
姜阳得出一个结论：
在父母面前，到底还是耍赖管用————经验之谈不外传。
就在姜阳卖力演戏时，门被推开。
“姜阳在这吗，我是隔壁的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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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华夏”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说给老妈听。
她能信？
她肯定会认为姜阳白日做梦。
包括姜尚也会认为姜阳不切实际，脑瓜一热，一时心血来潮，太年轻了。
靠着小本生意攒钱买了房子，把一双儿女养大成人，他们走出的每一步都很坚实。
冒险？
是不可能冒险的。
“老姜，你先别搅和肉汤了，我这里说正事呢。”姜阳把武松腿换了过翘着，对老爸姜尚后背说道。
“说吧，听着呢。”姜尚笑呵呵道。
别看手腕受了伤，只要看见儿子，伤算什么，心里高兴。
咳。
姜阳清清嗓子。
姜尚和宋春梅以为他要说租房的理由呢。
却听到。
“小杏，你也听着啊，因为将来你可能会成为老板娘，早点参政议政，将来进入角色快。”
段岩杏的瓜子脸，腾的红了半边天。
揉面的节奏加快。
山里姑娘的小心脏啊，突突的要从胸膛蹦出来。
宋春梅看在眼里，掂了掂手里的菜刀：“小姜，你再敢欺负小杏，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转而笑着安慰段岩杏：“杏，别往心里去，姜阳一张大嘴瞎咧咧，就爱逗着玩。”
段岩杏只顾低头用力揉面，一声不吭。
咳。
姜阳开始讲租房扩张的理由，主要攻克宋太后：“春梅同志，我就问你，在昨天以前，咱家几个人会拉面？”
宋春梅不屑回答，双着下巴道：“这还用问。”
“行，不回答就是说只有一个人会。”姜阳借着宋春梅的捧哏，他负责逗哏，跟说相声似的。
“那现在呢？现在咱家有几个人会拉面？请立即回答。”姜阳时刻不忘照顾宋春梅手里的大号菜刀。
“你到底想说啥？”宋春梅转身过去，切她的熟牛肉。
“我想说的是，我想跟你和老姜分家。”姜阳站起来。
做好从后门一个箭步蹿出去的准备。
分家？
宋春梅，姜尚，夫妻俩同时回身。
段岩杏停止揉面。
姜阳对二老摊开手耸耸肩，一口气把话说完：“你们负责老店，我负责新店，所以要租一间房子我用，就这么简单，将来你们为我娶媳妇要花一大笔钱，早晚都是花在我的身上，我决定提前支付这笔钱的一部分用来租房，这个理由够充分吧，太后，请拿银行卡去吧，牛肉我来切。”
嘴上说着，姜阳硬着头皮过去，从琢磨姜阳一大堆话正在出神的宋春梅手里拿过菜刀。
“不行。”宋春梅这次没有大嗓门。
她的声音小下来，让姜阳和姜尚着实有点不适应。
“儿子啊，妈知道你想自己闯一番天地，可是，你在咱家隔壁开一家拉面馆，那不是抢咱家的生意嘛，客源还是那些客源，我们却要花两倍的成本，这笔账连老姜都会算，儿子，你读了四年大学，是不是真的读傻了。”宋春梅靠在橱柜上说了一堆话，又悠悠的道：
“还是妈老了，糊涂了？”
说完，宋春梅眼泪扑闪，哭了。
额头上，鼻子尖，冒出一层细汗。
更年期综合征严重到一定程度，就是喜怒无常，浑身虚汗。
姜尚赶紧放下手里搅肉汤的勺子，姜阳放下菜刀。
“老宋，坐下。”
“妈，喝口热水。”
段岩杏默默的拿了毛巾过来，给宋春梅擦汗。
擦了额头，擦脖子。
放下毛巾，两只手攥成拳头，给宋春梅捶肩捶背。
这时候，病人最怕受刺激，需要平和气氛下的安慰和宽容。
很快，宋春梅的难受劲儿过去了。
姜尚嘱咐段岩杏照顾一下阿姨，他把姜阳拉到前堂，低声问姜阳：“儿咂，能跟爸爸讲讲吗，到底是咋想的？”
姜阳还是没有提“舌尖华夏”还有网红店现象这些媒体或者自媒体曝光造就的巨大红利。
他非常清楚，说了必遭反对。
父母经历过极其困难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安稳余生。
经不住折腾。
“爸，咱坐下说。”
姜阳一板正经，讲的语重心长，好像他是长辈，姜尚需要丰富阅历似的。
“咱们这个店面太小了，赶上饭口人多的时候，都要把桌子支到门外去，影响市容把城管招来，还要跟他们费嘴皮子解释半天，开了二十六年了，该做出一些改变啦，而且风险在可承受范围之内，隔壁门脸刚好退租，正是我们入手的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您可能在想，店大店小，也只是卖那一碗面。”
“但时代变了，现在人们的经济条件越来越好，我们完全可以以拉面为卖点，开一家中餐馆。”
“据我了解，姜家拉面在直都这座城市里，影响到了三代人。”
姜阳掰着手指头。
“就拿乔二爷做比方吧，乔二爷的父亲乔老太爷去年去世，在咱家面馆吃了二十五个年头，乔二爷就别说了，他吃满了二十六年，他的女儿乔桂仙，他的儿子乔峰，他的外孙儿小莫莫，全在咱家吃面。”
咧嘴一笑：“我都少算了一代呢，这是四代人吃姜家拉面啊。”
姜尚低头听着，觉得姜阳说的都对，但是他没有表态。
面的事儿，他管。
钱的事儿，宋春梅管。
他同意，也要想办法说服老婆才行。
可是，宋春梅闹更年期闹得厉害，没有办法说通。
这边信了儿子，那边不能说服老婆。
姜尚太难了。
看姜尚低头不吭气，姜阳继续：“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开中餐搞不起来，把隔壁店面盘出去，也不会亏钱，根本没有后顾之忧的事情，完全不用有任何顾虑，直接入手没有任何问题……”
忽然发现姜尚缓缓抬起头看姜阳身后，姜阳猛然回头。
“儿子，别说了，妈给你拿银行卡去，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宋春梅在姜阳身后扶着门框说道。
段岩杏扶着宋春梅，紧闭着双唇。
姜阳不在家，三个忙碌的身影，家里一派平和寂静。从昨天开始，他这个小魔王只要一出现，准是一片鸡飞狗跳。
可段岩杏从来没觉得姜阳不对。
就昨天姜阳那一手正宗兰洲拉面，给段岩杏佩服的心中波光闪闪。悄悄学艺，学到如此炉火纯青，那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坚持啊，这个男人表面放浪，实则内心有股子男子汉劲儿，昨晚段岩杏失眠了，到了清晨才睡着，幸好今天上午不营业。
刚才，姜阳那套不太正经的租房说辞，段岩杏默默揉面听在心里了，在她想来，姜阳一定另有谋划，姜阳到底怎么打算，她不清楚，但绝不是隔着一墙开俩店。
听了宋春梅的话，姜阳更加深刻领悟到“说服父母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这句话的真谛。
“妈呀，别这样，我心里难受。”姜阳扑过去，把头靠在宋春梅肩上，带着哭腔演戏：“我爸你俩要是不同意，我……我……”
那三位以为他说“我就不搞了”，谁知姜阳用脸蹭着宋春梅的肩膀，假装哭着说：“我就出去借钱，实在不行我就去卖……”
说到“卖”，不往下说了。
可把姜尚和宋春梅吓到。
有的孩子为了看一场明星偶像的演唱会去卖血，有的因为缺钱卖肾，甚至卖shen。
吓死宝爸宝妈了。
被姜阳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么一折腾，搞的宋春梅赶紧搂着儿子大头哄：”阳阳，行了，宝儿啊，妈答应你还不行。“
连乳名都叫上了。
姜尚别过头去，悄悄揩了揩眼睛。
小杏那里悄无声息，却早已泪如泉涌。
姜阳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但为了保险起见，防止宋春梅反悔，必须再来一道捆仙绳：“妈，我知道，你和我爸含辛茹苦把我和妹妹养大不容易，吃的苦，受的累，扛在肩上，压在心里，呜……呜……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必须要撑起门面为二老分担，不然，我还是个人吗，呜…………………………”
本来打算假哭，结果动了真情，眼泪还真出来两颗，弄湿了宋春梅的胖肩膀。
一家三口全哭了，姜尚大男子，当着别人面哭他抹不开面子，跑后厨蹲地上抹眼泪去了。
段言杏搂着宋春梅一条胳膊，哭出了抽泣声。
宋春梅不忌讳，放开了，哇………………：“孩子，妈听你的，全听你的。”
姜阳得出一个结论：
在父母面前，到底还是耍赖管用————经验之谈不外传。
就在姜阳卖力演戏时，门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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